Part 2 登山
來到登山口,心中興奮莫名,卻有點踟躕不前,看著其他登山客已經陸續上路,我硬是拉著Casey多拍了幾張照。
我們給此行訂的目標是──「在富士山頂上看日出」,因此我們得在黎明前趕到八合目(8th station山頂前的最後一站),眼看太陽已漸西斜,Casey催促著,要趁著天光多趕點路。
出發不久,每位登山客都拿到一張由警察站發給的「安全指導」,內容包含山區路線圖、急救站的地點以及登山客應注意事項等;這樣貼心的作法,讓初來乍到的我們對即將展開的旅程感到放心。
氣飽神足之際,一步一腳印往上走,眼前的夕陽無限好,只是近黃昏啊!
晚間10點半鐘,從登山口出發已有5小時,我早已是疲累不堪,Casey的情況看來還算不錯,畢竟他是我們全隊的精神支柱(全隊除了我就是他)。
在被我拖累的情況下,我們這2人小隊,沿路上不斷被其他隊伍超越,有日本、韓國、加拿大,還有說法語的,沒想到在山上也能遇見聯合國!
夜晚風大,山路狹小,走3步停2步的我,想偷懶坐在石頭上休息一會兒,後頭又一小隊人跟上來,常常得移位讓路。
有人在登山杖上綁上國旗,有些隊伍邊喊口號吆喝著,還有位日本女生原本身體不適躺在山路邊休息,後來是被隊伍的同伴用「抬」的上山,不輕易放棄的精神真是難得。
各個隊伍間彼此不相識卻很有紀律,尤其是夜間行軍,大家都有憂患意識十分小心。
黑夜裡,四周空寂,只聽見風聲和自己呼吸。
一列列的登山隊伍看不見模樣,隨著頭燈或是手電筒的光亮緩緩移動,望著最高最遠處的那一點火光,那是告訴我,上山的路還很長啊!
接到Maggie的電話,她擔心我們在山上的情況,聽見她溫柔的聲音,我真恨不得也同她身處在繁華舒適的東京,怎會在這荒涼的高山上?
富士山海拔3776m不若玉山的3952m來得高,但上山路段較為陡峭,每一個上坡轉角落差極大,我都是得四肢並用才「爬」上的。
特別是在七合目到八合目之間,垂直距離雖然只有600m,但山路幾乎是呈現筆直的狀態,最理想的情況下也需要約3-4小時才能到得了。
明明一面紅色牌樓近在眼前,等我們真正通過時已經是2個小時後。
越來越高的山勢,我早已是飢寒交迫,高山上缺氧,大多時候是食不下嚥,全身雖是汗流浹背,冷風迎面直來仍令人哆嗦。
在每一個合目(station)休息區會有一、二戶人家經營簡單的生意,有提供登山木杖的燒印(在木棍上烙印該站的字樣,可將木棍帶回作紀念)、販賣飲水、提供廁所以及短暫的休息。
這些店家的功能類似於玉山上的排雲山莊,不同的是這些都是私人的民宅,木造的屋舍簡陋卻很人性化,許多登山客會花上NT$250買一杯有熱水沖泡的即溶咖啡或泡麵。
寒冷的高山上,當有迫切需要的時候,幾百塊錢一杯熱水,可是一點都不貴啊!
來到八合目(8th station)時已過午夜,離山頂只剩約1.5小時的路程。
此時的我已經疲乏無力支持不住,〝懇求〞Casey在休息區跟店家買幾個鐘頭的休息,等黎明破曉前再登頂。
在我堅持〝不走〞的情況下,我們攤開睡袋,跟十幾個萍水相逢的登山客,擠在整排的木板床上一塊兒睡。
Part 3 下山
一早6點鐘,我們驚醒的以為錯過了日出!
陰暗的天空下起雨來,三千多公尺的高山上寒意不減,而太陽呢?
太陽還在雲層中出不來。天公不作美,日出是看不到了,雖有些失望,倒也安逸了起來,索性請店家煮碗麵,先救救我倆的飢腸再說吧!
下山的路呈Z字型,坡度平緩走來比較輕鬆,然而我的膝蓋早已嚴重抗議,腳指頭痛得不像話,雙腿簡直千斤般重啊!
行行復行行,我們以牛步前進,途中仍不斷被其他下山的隊伍超越,估計要中午過後才會回到登山口。
踩著腳下的紅土地(火山地形),望著前方層層的雲海,Casey和我邊走邊回想這一夜的經過。
在一呼一吸間與內在的對話,踏出的每一步都是掙扎,山岳旅行縱然辛苦,卻有其迷人之處,尤其是有一種克服難關後的自信與喜悅。
身在此富士名山中,雖然近看之下沒有遠觀來得美,能來此領略一番也就不虛此行了。
在新聞中得知苗栗的全人中學,將登山列為必修課程,規定學生每年至少要登二座高山,更帶學生組隊遠征北美的最高峰,海拔6194m的麥肯尼峰(或麥金利峰Mount McKinley),藉由登山訓練耐力與親近自然的能力,是一種很好的學習。
記得有位登山家說過,許多人將登山攻頂視為一種征服,但真正的登山者是在旅途中享受山林的風景,因為人類從未征服過任何高山,而是在山的懷抱裡學會謙卑!
勇闖富士山-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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